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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尼的录像带》影评

2013-05-08 23:04 来源:观后感 作者:www.guanhougan.net

  《班尼的录像带》影评

  影片《班尼的录像带》中最让人震惊的一幕莫过于班尼在“毫无原因”的情况下用气枪杀死了他在录像带租赁店外认识的女孩。事后,他若无其事的喝水吃东西,漫无目的的翻着女孩包里的东西,似乎什么也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就好像他打开其中一层层的俄罗斯套娃,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么,这场暴力真的是无端的吗?

  影片《班尼的录像带》的开场是一段录像:一头猪被几个人拉到了屠宰场,被用气枪杀死。画外的观看者(控制者)反复的回放了猪被气枪击中头部的画面,似乎显出他对这一行为的兴趣。此人就是班尼(他也是这段录像的拍摄者)。在班尼把女孩带回家后,他向后者展示了这段录像以及录像中出现的气枪,并且表示了他对气枪的强烈兴趣,在两人的一番带有挑衅意味的玩笑话后,班尼用气枪杀死了女孩。从事情的发展中可以看出,班尼对气枪的兴趣是他施暴的第一个因素(一开始班尼用气枪对准的是他自己,让女孩握住枪柄,可见,他对“伤害”一词完全没有概念,他是出于一种简单的想知道气枪击在人身上会有什么效果的心理,这点也是最为可怕的)。班尼潜在的暴力倾向是第二个因素:影片之前多次出现了班尼沉浸在暴力影像的画面(屠宰场的录像以及对恐怖片血腥电影的偏好);在和女孩的玩耍中,班尼突然的暴力动作(将女孩  作警察逮捕罪犯状)表明他对暴力的尺度也没有任何的概念。第三个因素则是班尼内心深深的不安:当班尼第一枪击中女孩时,这一枪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但随后,女孩的喊叫声使班尼感到恐惧和不安,于是,他连续装弹射击将女孩杀死。关于他的不安,我们稍后再说。

  先说说前两个因素。在影片《班尼的录像带》中,这两个因素都可归结为一点,即暴力影像诱发了这起暴力事件。但同时,影像既是一个出口,也是一个入口。在这个视觉表征下,影像掩盖的是其作为一种渗透力极强的后现代主义消费文化和大众文化下一种更广义的影像泛滥。也即影像暴力的入侵。在班尼生活的房间里可以看到,处于中心位置的是一台电视机,四面包围着各式各样的录像带和摄影录像器材。他生活在其中,几乎每一刻都与影像为伴。苍白的面容,无神的双眼,似乎汹涌而来的影像要将他吞没。这就是一种影像暴力:它强迫观看主体沉浸在一种持续观看的状态下,不能自拔,失去了判断力和思考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影片的开头,班尼在那家录像带租赁店选录像,他边上另有两个人和他一起在看录像带,这两人如同被眼前的画面催眠一般,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是半睁着,仿佛被吸去了灵魂。

  正如福柯在后现代主义刚刚浸入社会的各个层面时就提出的“人之死”,这种“死”指的便是主体性的死亡。人在碎片化和异质化的世界里变成了一个流浪者,一个精神病患者,世界在他面前不再是清晰可见,充满逻辑,而是一片混乱和虚无,他失去了判断和思考的能力。这也是电影所展现的世界。人成了影像的俘虏,他无力回应,更无力挣脱,爆炸性呈现的信息和影像通过电视屏幕被传输到他面前:家庭录像后面接的是时事新闻——工业化城市、环境保护和战乱的频发,这后面是血腥的暴力电影——没有情节,只有暴力的展示,在这之后又是吵闹的摇滚乐……一切都毫无秩序可言,就连班尼家的客厅也充满了这种拼贴:从植物标本到蒙娜丽莎再到安迪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逻辑和伦理被消解了,剩下的只是一种拼贴。我们既不能找到拼贴之间的任何联系,更不能了解这种拼贴背后的意义。

  在影像的冲击下,文本逐渐成为多余,甚至变得无意义。语言的能力对影片中的人物而言变得费力而又艰难(对班尼来说尤为如此)。班尼是一个失语者,一个流浪者(他在不停的地点徘徊)(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确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他不知如何表达他的内心(除了展示影像),他无法表达,言语的缺失造成了沟通的缺失(对话变得无力,事件和情绪无法被陈述),由此引来的压抑感造成的强烈不安构成了他之后的行为本质(这也是为什么班尼会做出向警方告发其父母的原因)。

  班尼想寻求一种保护以消除他内心的不安。但是,他对父母的“坦白”(借助影像)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反而使他的不安被进一步扩大。父亲的追问让他无所适从(因为他只想回避这件事);渡假期间母亲突然的情绪崩溃放声大哭更是让班尼手足无措。另一方面,我们通过影片可以意识到,对班尼来说,他的房间(录像带和电视)就是他内心世界的象征,它们被窗帘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这是他的一层保护膜。当班尼渡完假回到家,发现一切都被拉开,发现他的房间暴露在来自外界的光线直射之下,就好像他自己的内心被硬生生的剥离出来,再无“安全感”可言。在这之后班尼发现了他的摄像机无意间记录下的早先他父母讨论的关于处理班尼这件事的对话。这段对话迫使班尼去面对一个他之前从没有想过的问题,也是他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这种突然的直面令他感到恐惧。而面对这种恐惧,他选择再次逃避,他寄希望于一个能够使他拜托不安的群体——警察。但是,这种不安并不会因为求助对象的改变而减轻,因为它从来都不是由某一特殊的个体或群体引起的引起的。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失语”和影像暴力的境遇,那么,这种不安将会一直存在,并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性。(观后感   www.guanhougan.net) 人将无所遁形。因此,实际上,班尼向父母坦白和向警察坦白,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班尼自始自终受到不安的困扰,也自始自终在逃避这种不安。但他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的认识,在向警方的陈述结束之后,班尼甚至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正是这种主体近乎绝对的冷漠(和可悲)让人感受到了一种窒息的绝望。

  除此之外,电视(机)也是影评《班尼的录像带》中一个不能忽视的要素。首先它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物体对象。它一方面既是信息爆炸时代的中心要素,也是后现代消费社会的标志物品;另一方面又是影像世界和影像文化的发源地,它既在呈现影像,也在生产影像。其次,电视(机)在确立和强调了它在影片中的象征意义之后,进一步成为了电影进行场面调度的重要工具。比如,在班尼实行暴力时,电影没有进行直接展现,而是通过他房间中的摄像头捕捉,电视机的画面呈现,将整个过程表现给观众。这实际上就是为观众创造了一个“班尼式”的视点,通过这个视点,观众从而进入了班尼的世界,他们就像生活在影像世界中观察生活的班尼一样,去观看整件事。通过这种记录方式,影片将电视(机)从反映虚构、反映他者逐渐变为反映真实、反映主体自身的窗口。然而这个窗口的意义,如同它整个文化背景一样,主体意义的缺失反过来只能使影像(电视)本身的意义更为缺乏。就像班尼的发型一样。他在女孩的事件之后,将都发全部剃掉,像是作为一种囚犯服刑的象征,但实际上这仅仅只是一个视觉形象上的刺激而已,在它背后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必须承认,在《班尼的录像带》中,哈内克的态度是非常悲观的。白色浴缸中虽然有过血迹,水一冲,就依然洁白如初;黑色桌子上的白色牛奶污渍擦去之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唯一的城市全景(多个夜景镜头)接在了班尼父母谈论处理尸体段落的后面,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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