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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盖茨比》影评(三)

2013-09-09 12:14 来源:观后感 作者:www.guanhougan.net

《了不起的盖茨比》影评

  菲茨杰拉德发表《了不起的盖茨比》时,年仅29岁,T.S .艾略特评论道,这是美国在亨利.詹姆斯之后在小说方面迈出最大的一步,海明威评论,能够写出这么好的小说的作者当然有理由被期待更好的作品。这些来自一贯挑剔的大作家不低的评价,作为一部如此手法现代却灵魂厚重的伟大作品当之无愧。

  2013版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是一部罕见得让人有冲动再去一读原著的作品,细节的还原和台词的忠实都令人惊觉这其实是一部值得也需要反复揣摩的作品。而菲茨杰拉德不羁才情背后有如此寒夜歌声般的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希望。

  现代性开启了人的自省,正如基尔克果所分析的那样,一个儿童的悲伤是直观的,而一个成人的悲伤是内省的。正是这样的自省或是对自我的观看造成了自我的分裂,人从此需要从外部和他人身上寻找失落的线条和影像,在一面并不平滑的镜子里艰难得辨认自我,也从此在现代象征的迷宫里有如没有阿涅阿德涅线团的人迷失在返乡的路上,或者说望故乡,路远山高,再无归期。

  现代小说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趋近零度的心理描写,海明威善于用一个人点了什么菜又点了什么,用非常非常精细的细节去表现人物的内心活动和精神状况,若有对话必定也是暧昧不明,人们可以有无尽的猜想,对人物的关系和故事的因果,把虚无表现得如此高妙。菲茨杰拉德则兼具诗与小说的感觉,整体架构是非常现代的小说,细节处处处是象征诗一般令人难忘的描写,他比如盖茨比那酒店一样的别墅舞池边人群的脸在萨克斯管吹奏出的音乐中如被风吹落的玫瑰花瓣,是多么得像庞德《在地铁站内》:几张脸庞在人群中闪现,像湿漉漉的黑树枝上的花瓣。

  尼克从盖茨比身上观看着自己,有如从一面有缺陷的镜子中汲取自己的面容。如一个旁观者一样注视这个故事中人物之间的关系。

  尼克注视着汤姆去和威尔逊太太偷情,这个女人的肥胖粗俗,头脑简单是他难以抗拒的真实需求,书中有一段非常有意味的描写,她在屋里转来转去的时候,奶油色的雪纺裙沙沙作响,由于衣服的影响,她的个性也起了明显的变化,早先在她丈夫车行里的活力瞬间变成目空一切的高傲和矫揉造作,随着她的逐渐膨胀,屋里越来越显得小,后来,她好像在烟雾弥漫的空气中坐在一个吱吱喳喳的木轴上不停得转动。这段点睛之笔像极了象征派的画作,物质,或者说还来不及完全与之和谐的物质使得还未有机会适应的人矫揉造作且失去形体。个体性就这样被淹没在现代性的洪流之中,面目逐渐模糊不明,这也是现代艺术表现人越来越抽象和破碎的根本原因,敏锐的艺术家早早看到了真相且毫不留情得表达出来,日本曾经有个作家,写一个人走在雪地森林的尽头,一回头一张脸只能看见两条眉毛挂在过分白的脸上,再不见任何五官。人怵目惊心得失去了自己的面容,变得不可见。

  作为观看者的尼克看见人生如此千变万化令人陶醉,人群迅速得组合和变化,20世纪的流言以她特有的方式存在,人们由从别人的表情中读到的东西开始想象,这似乎是一个看或观看特别重要的时代,正如米兰.昆德拉说的,在德拉克洛写的《危险关系》的时代,流言如同一个贝壳里面海的声音,一层一层的纹路,在人群里散开去,20 世纪的流言更多是出于观看和想象。

  尼克热爱着纽约,满足着他的眼睛,车流不息之中幻象在这样的流动之中某日与某风流女郎一起消失在某扇门之中,乔丹.贝克却懂得怎么把她强硬矫健的肉体躲开男人,至少是安全生活圈之外的男人。从旁观者的角度才能看到真相。

  汤姆曾经撞车,同车的女孩被断了一只手臂,黛西飚车撞车,直接撞死了自己丈夫的情人而盖茨比代她死去,丈夫也一劳永逸得解决掉了情人,再也不需要为争论她是否有权叫自己妻子的名字而大打出手。他们都是如此粗心大意,混乱不堪,他们打破东西,毁灭人,总有人会替他们收拾残局付出代价,而他们自己依然会永远在一起,出于金钱或出于麻木不仁或出于一直使得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原因。尼克从威尔逊太太莫特尔挨打,血污了地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汤姆和黛西正如粗俗傲慢的汤姆说的那样,是盖茨比永远无法成为的人,他们拥有金钱财富所保存的青春和神秘,远离残酷的现实生存竞争,所不同的是,尼克从盖茨比身上看见一种不可驯服的希望,一种真正理解这个有如精密探测仪的非凡能力,因此他也觉得盖茨比是了不起的,虽然这一点不可能被粗俗而有钱的汤姆了解也不可能被不肯长大依然把少女梦存在心底以至于害得盖茨比为此付出生命的黛西了解。

  电影中把西卵的别墅里身份含混的人们表现得如假面舞会一般不真实,梦幻得如簇不可靠如此虚假,但是把黛西在午后骤雨后出现表现得如此遥远而寂静美好,一如尼克思念的故园,雪夜里夜归的火车,街灯,圣诞树投在在雪地上的倒影,牧歌般安宁而美,人的家园在此,心能够栖居。

  黛西的心或是她的爱,正如她在盖茨比家唱的那首歌,仅仅是某个瞬间的心底幻影,少女时代的幻影,为了这个幻影,黛西哭了一天之后收下了汤姆35万美金珍珠项链的结婚礼物,而盖茨比会错意认为黛西是他自己的梦想的一个凭借或化身而付出生命!

  小说中有一点丝毫也不多余的描写,黛西不喜欢蜡烛,用手掐灭,后来又不知道被谁给点亮了,早早暗示着黛西其实根本对此或是彼并无太大分别,喜欢或是厌恶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她的喜欢和厌恶就如蜡烛一样,掐灭点上根本都无所谓,仅仅凭一时的心血来潮,不具备任何意义,就好比她比喻尼克为一朵玫瑰,她的任何语言都仅仅只具备修饰气氛表达空洞的感情的作用,根本没有任何真正的感情和真心要表达什么的意思。

  有一天盖茨比终于看出来,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金钱的味道,但是他已经在西卵的别墅注视绿灯了太久太久,当初他看见黛西家码头的绿灯,正如当初发现美洲的人的惊奇和憧憬。而无论人们怎么努力伸手或是滑水试图靠近自己的希望却只是被留在了过去。

  如今人们是生活在一个象征迷宫里,正如布洛赫小说里的男主看见女友家里的富丽堂皇认为她就是自己在教堂看见的圣母玛利亚,他需要她的生活所代表的一切,码头的绿灯代表黛西,是盖茨比心头至宝,代表他从未被现实践踏的希望,从未被金钱摧残的美梦,自以为可以描画的人生。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甜酒钵游艇,凯皮奥兰尼对于黛西来说象征着熟悉的家园,她从骨髓里和汤姆是同一种人,西卵的一切都令她厌恶而和盖茨比一起她也并不真正开心,她需要盖茨比有如汤姆需要特莫尔,无非是彼此微小的差异造成的距离的一种弥补,男人抱住粗俗如自己的女人以便轻松而女人投入少女时的梦以求片刻逃离婚姻的枷锁和重负,但是这些只会上骨子里无比一致的夫妻再度重逢再无嫌隙,别人只能是被伤害被毁灭,为他们的粗心大意和混乱不堪付出巨大代价的人,因为他们的财产和麻木或使得他们一直在一起的东西更加强大牢不可破。

  出生于中西部的菲茨杰拉德在繁华的东部被亲戚资助读书,纵然比起他那无休无止的闲话有着万般优越的东部终究因为没有严寒雪夜夜归的火车上感觉到的清冷中透出安宁而缺少什么。他的尼克于是经常会做一个梦,梦中西卵就如埃尔.格列柯画得一副夜景:上百所房屋,既平常又怪诞,蹲伏在阴沉沉的天空和暗淡无光的月光下,在前景里面有四个面无表情,身着礼服的男人抬着衣服担架沿人行道行走,上面躺着一个喝醉酒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晚礼服,闪耀着珠宝的寒光,那几个人郑重其事得转身走进一所房子,走错了地方,但是没人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没人关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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